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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有利的是,承天门既然不能用勾结魂族的名义来对付苏傲天,而他们又不能公然违规,不惜丢脸派出高阶修士将苏傲天一举灭杀,那事情就又回到了从前,只能派同等修为,也就是化神期的修士出手。但就连方胜寒,都没能将苏傲天灭杀,承天门还能有谁,能够担起铲除苏傲天的重任呢?

   即便是他们以苏傲天身怀秘术为由,出动合体修士,也未必能成,因此目前看来,苏傲天的安是有了一定的保障,不至于动辄有性命之忧了。洛问天他们也可以和他接触,不必偷偷摸摸的了。

   苏傲天一直在清屿山,只不过不是一味在哀悼端木听雨,而是在想着是否要将听雨城重新修建起来。这件事情他一直念念不忘,如今端木听雨遇害的真相已经大白天下,势必会有大量的修士前来清屿山祭奠,此时重建听雨城,也是一个好机会。

   洛问天细思之下,劝他还是打消这个念头。现在他的力量还太过弱小,与承天门简直无法相比,听雨城重建后,势必会成为承天门的打击目标,一旦引起大规模的战斗,只会走上城破人亡的老路,对散修盟是个沉重打击。听雨城是必须要重建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与承天门的争斗,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结束的,只等到自己的力量壮大起来后,才是听雨城重建之时。

   于是苏傲天就打算先在清屿山为端木听雨守墓一段时间,再做他图。洛盈袖等人也就在附近随遇而安,一边陪伴着他,一边修炼。与此同时,有一个女子,正走在前往清屿山的大路上。

   终南山是承天州西部一座山脉,这里长年笼罩着层层迷雾,令人无法尽览貌,从而生出飘渺虚无,神秘莫测之感。承天大6神秘的老牌顶级势力终南紫府,就坐落在终南山深处看不到的隐秘处,不仅外人看不见,就是分神大能用神识探查,也没有办法现他们的踪迹。

   终南山深处的一座峭壁上,阴寒刺骨,阵阵冷风吹过,带来的凛冽寒气,连空气都似乎冻僵了。这里盘坐着一个青年男子,面色凝重,双目紧闭,在缓缓地呼吸吐纳。他已经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了,这一天终于是睁开了双眼。

   他嘴里喃喃自语:“这蚀骨阴风果然不是人能够承受的,就是我也差点忍不住就要放弃了。不过这些苦倒也不是白吃的,这一番苦修足可将突破到合体的时间,提前数千年。方胜寒啊方胜寒,我虽然还赶不上你,但是与你的差距,已经在逐渐缩小了,即便不能先你一步突破到合体,我浪千涌定要在你之前,突破到大成!”

   这个青年,赫然是终南紫府的天骄,天涯公子浪千涌!

   当年在精英大会上,他只是被列为了夺冠四号热门,虽然因为洛问天的退赛,幸运进入了最终的决赛,然而在决赛中,不敌名不见经传的承天门弟子付远明,屈居亚军,对于心高气傲,一心只把方胜寒视为竞争对手的他来说,不啻是一个沉重打击。

   而接下来生的事情,更是令他信心受挫,几乎动摇了自己的道心。方胜寒以妖孽之才,竟然在五千岁之前突破到了化神,天资好得令他要绝望也就罢了,雪流风和端木听雨也以化神的修为高调登场,更加令他情何以堪。尤其是雪流风,虽然也顶着“四大公子”的头衔,和他并称,但浪千涌心里,其实是很瞧不起这个只知道沾花惹草,整天在漂亮女人堆里打滚的风流公子的,认为自己和他齐名,简直是一种耻辱。

   因此当他看到雪流风居然也先他一步突破到了化神期后,受到的刺激太过巨大,差一点就让他道心崩溃,彻底沉沦。痛定思痛之后,浪千涌回转终南紫府,就开始了玩命的苦修,甚至不惜借助门中用来惩罚犯戒弟子的蚀骨阴风,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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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之所以想到用阴风淬体的方法来修炼,还得感激顾云天和苏傲天二人。他们两人在精英大会上,向修士们很好地诠释了淬体对于修炼也有莫大的功用,从而激了一股淬体的热潮,令许多修士开始体会到淬炼肉身的好处。

   浪千涌能够被誉为四公子之一,在天资和智慧方面,都不是一般人可比的,早早就领会到了这一点,并决定从此入手来提升自己。但此事知易行难,修炼虽然枯燥但不用受罪,只是时间难熬,考验的是一个人的心志毅力;而淬体之苦,却没有几个人能够扛下来的,绝大多数的修士,都是咬牙受了两天罪后,就把它抛到一边,再也不去尝试了。

   浪千涌也算是心志坚定,坚忍不拔之辈,但是在这足以将神魂都冻僵的蚀骨阴风里,也快要崩溃了,几次都忍不住要放弃。幸亏雪流风对他的刺激,实在太大,每次崩溃的边缘,都是仗着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想雪流风的丑恶嘴脸才支撑了下来,终于到最后,阴风依然蚀骨,但是已经能够承受得了了。

   这些年来,他虽然一心苦修,但并不是与世隔绝,外界生的一切事情,都会有人汇总后告诉他,他知道方胜寒还没有突破到合体期,也知道秋未央突破合体未成而陨落,更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些苦不是白吃的,突破到合体已经出现了一丝曙光。

   他现在想的,只有一件事:“方胜寒,区区一个炼虚修士苏傲天,你都收拾不了,等他突破到化神后,却栽在我浪千涌手里,我看你这承天大6第一天才的名头,还怎么能顶住?不修淬体,不知其妙,你为什么对付不了苏傲天,那是因为打不破他的肉身,而现在,我天涯公子要让他身碎魂消,彻底陨落,以他的尸体,成就我的威名!”

   数日后,这位天涯公子就高调宣布,苏傲天卑鄙无耻,阴谋害死未央仙子,浪千涌不仅要为未央仙子昭雪,更要用苏傲天的人头祭奠这位美丽的仙子!苏傲天,你在听雨城等着受死,就算你跑了,我浪千涌踏遍天涯海角,也要将你击杀!

   本来秋未央偷学魂族邪术一事,已经令天下修士寒心,也令得她的声望,一落千丈。然而人心就是这么难测,对于这位曾经是承天大6美之化身的天之骄女,有多少修士是思之念之,就算她修习了魂术,也不能忘怀;而现在,听到浪千涌说她是被苏傲天陷害的,立刻就有很多人相信了,开始怀疑秋未央的死,是出于一种阴谋,开始为秋未央鸣冤叫屈!

   而这些人,当中的绝大多数,别提和秋未央说过话,根本是连面都没有见过一次,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沉迷在她的美色里,满脑子都是她的好,只要有人一挑动,就立刻头脑热,一涌而上地开始群情激昂,大放厥词起来!

   在群情激愤的纷杂吵嚷声中,浪千涌乘坐着飞舟,向着清屿山快飞来!

   不过数日的功夫,浪千涌就到达了清屿山。他并没有让飞舟直接降落在清屿山山峰上,而是停在了听雨城前,挥手让飞舟回转宗门之后,浪千涌才举步进入听雨城的断墙残垣,不慌不忙地向着清屿山走去。

   忽然间,他神色一动,瞳孔收缩,停了下来,凝神以待。

   一个身影突然浮现出来,虽然是在白天,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从暗夜里悄无声息地冒出来一般,十分怪异。这个人面貌异常英俊,浪千涌虽然一直对自己的容貌很自负,也不由得感到自惭形岁。他身上的气息,更是古怪,看修为不过化神,然而却浪千涌毛骨悚然,这种恐惧感并不是来自于境界上的威压,而是出于神魂的感知。

   此人绝不是苏傲天,而这种怪异的感觉也让浪千涌一下子就明白了眼前此人是谁,他开口问道:“魂族余孽,厉恨天?”

   英俊得不像话,美过了女子的厉恨天,脸上浮起了淡淡的嘲笑,仍然是动人心魄:“余孽?可笑。如果要论谁是余孽的话,你口口声声要为她报仇的那个秋未央,在我魂族看来,倒是不折不扣。你浪千涌为魂族余孽鸣不平,可是想要洗心革面,投入我魂族,与你的宗门为敌了?”

   浪千涌嘿嘿冷笑起来:“苏傲天原来是怕了。不过他以为有你这个魂族的余孽撑腰,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我这就要让他知道,他尽管拉你下水,也不过是多一个人来送死而已。你们两人,都是为害一方,死有余辜,我就先打了你上路,再找苏傲天不迟。”

   厉恨天说道:“哦,看来我们倒是不谋而合呀,我也是觉得苏傲天要守墓,实在不适合有不知死活的闲人来打扰,听说你这个狗屁天涯公子的,很想替秋未央陪葬,我正准备替他打了事,看来你还是很着急,这么快就来了。”

   浪千涌的脸上,涌起了不屑:“口舌之能有什么用处,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看到底是谁赶着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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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红泪,拖了这么久,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因为要捉活的,宁红泪打的有些束手束脚,一直没机会用摄魂链缚住他,她看向说话的人,乃是天机阁的一位长老,名叫秦廉,二人之前有些交集。

   “费什么话,还不过来帮忙!”

   “来了!”秦廉也不是一个人过来的,还带着天机阁的两名元婴修士,刚刚是在周围布置阵法,让他不能使用遁地符,“若是让他逃跑,你们就别回天机阁了!”

   追杀莫鬼鬼的修士见此,心如死灰,刚刚还心存着一丝希望,侥幸以元婴存活,还有机会,可现在这样,他没有一点机会。

   神识扫了一眼自己的元婴,上面并非是如寻常人一样,通体乳白,而是如同水中染墨一般,掺杂着一丝黑蓝色,想着主上的吩咐,他脸上顿时一阵青白。

   “这个时候还敢分心?”宁红泪冷笑着,抓住他分神的时机,摄魂链紧紧地缠在他的脖子上。

   摄魂链是专门为高阶修士准备的,可以缚住元婴,防止自爆用,但并不会限制被绑者的行动,每一条都珍贵无比,只要链子绑住了他,就是瓮中之鳖。

   追杀过来的修士似乎已经不做挣扎,后退了几步半蹲在那儿,忽地抬起头,看向了躲在锅中的莫鬼鬼,嘴角勾起一个笑容。

   莫鬼鬼和他对视了一眼,心中忽然升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哼,不跑了?不跑就对了,姑奶奶是那么好对付的吗?”宁红泪在他的侧面,抱着胳膊往前走了几步,脸色忽然郑重起来,看着对面修士的方向瞳孔微缩,“小心!”

   她的话音落下,对面的黑衣修士道袍吹起,整个人像一个被吹起的皮球,不过眨眼间,轰然爆炸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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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鬼鬼手上的灵气闪过,操控着灵宝护住己身,也保护着身后的秦铮等人,自爆的一瞬间,只觉得脑海内闪过轰鸣,耳畔一直响起耳鸣声,跪坐在地上。

   黑锅没有了她的操控,缩小之后落在了她的手边。

   暂时不去管这个,她想要从储物袋中拿出凝神露,只觉得识海内一阵微微的疼痛,但庆幸的是伤的不重。

   面前忽然伸出一只手,看其道袍便知道是沈空明,上面躺着三瓶凝神露,莫鬼鬼接过来,抬起头看向他,只见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莫鬼鬼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摆了摆手,先拿过凝神露服下,闭目打坐。

   “宁真君,她耳朵···”沈空明看出了她耳朵的不对劲,有些焦急的看向宁红泪,“会不会有问题?”

   “没事儿,她来操控灵宝,自然承受了绝大多数的伤害,耳朵应该是受自爆的余波影响,慢慢的就会重新听见声音,”宁红泪第一时间过来。

   “那她的神识呢?”小和尚焦急的问道,他们几个一点事儿没有,受伤的只有鬼鬼。

   “你看她处于清醒的状态就知道没事儿,不过储物袋都没有打开,损伤还是有的,但不会像之前那次就是了,”宁红泪感受着她的状态,松了一口气,“她身上应该还有当初湍泷真君给的药,稍微恢复一点之后找出来服下,没有大碍。”

   “那就好,”小和尚松了一口气,“鬼鬼未免也太倒霉了,怎么每次我们几个在一起,受伤的总是她啊?”

   “你别说,还真是!”沈空明捏着下巴,点了点头,“或许我们的气运要好一点?”

   小和尚嗤笑一声,“她的气运不好,会在这个年纪修为达到金丹后期吗?那我也想要!”

   “那你说为什么…”

   宁红泪没有理会几人的调侃,走到自爆修士这里,地下焦黑一片,附近的小楼被夷为平地,除了摄魂链,什么都没有剩下,“这摄魂链虽然没有什么作用,质量还挺好的啊!”

   秦廉听到这话脸都黑了,这是秦家准备的,“摄魂链不可能有问题!”

   “那现在怎么回事儿啊,人不还是自爆了吗?”宁红泪小声的嘀咕,“白白布置这么多天了,最后一个活的都没抓到,我们六个人,还能让他给抓到机会。”

   “你···”秦廉咬牙看向她,结果被她的眼神顶回来,想着她的战斗力,立马就怂了,“你也别当着我的面说啊!”

   宁红泪翻了个白眼,捡起了地上的链子,“这摄魂链在元婴自爆中都没有损坏,确实是真的,可为什么没有发挥作用啊?难道是他的元婴有问题?”

   “你看我干什么,我哪儿知道啊?”秦廉还觉得委屈呢。

   “算了,这事儿回去再说吧,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宁红泪极其自然的将链子收进自己的储物袋。

   “先将铜陵城控制住,彻查整个兽园,尤其是那处温泉,还有你们提过的药园,可以放心大胆的调查,”秦廉看向中峰的位置。

   “最适合调查的人现在受伤了啊,”宁红泪抱着双臂,斜着眼睛看他,“都怪你们,让他自爆了,若是按照我的方法,打到他连自爆都没力气。”

   秦廉不敢反驳,小声的道,“不是还抓到两个吗,过去审问不就行了?”

   “能一样吗,那两个是梁家人,这是唯一一个从别处赶来的,就指着他问出背后的人在哪儿呢!”提起这个宁红泪语气还是不大好。

   “那你还要去询问吗?”秦廉不接茬,直接问她。

   “去!”宁红泪毫不犹豫的说道。

   “真君,能否让我跟着一起?”秦铮走过来,抬手行了一礼。

   “行,一起来吧,”秦廉真君答应道,“带着你的人,也多去山上转转,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是,您放心。”秦铮转头看向逍遥一行人,聚集在正打坐的莫鬼鬼周围,“逍遥的道友这些天帮了我许多,能否给他们一个特许,随意走动查看?”

   “对,还是秦铮想的周到!”宁红泪反应过来,还没一个肯定的答复呢。

   “早就吩咐下去了,”秦廉看着山下的修士,“逍遥的暗卫,我会暗中将他们放出去,由你们自己处理。”

   “好,多谢了!”宁红泪点点头,“希望这次能有点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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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傲天一听,原来英俊男子也没说清楚,看来只能自己日后再打听了,于是说道:“不知道也不打紧,这样吧,你将这附近的情况说一说。”云鹤说道:“是。前辈来到承天州,想必是要找一处修炼之地,我们现在所在之处,乃是放逐之地的结界附近,是承天州最偏僻荒凉,灵气最最差之处,极少有人光顾。前辈要寻找好一些的修炼环境,可沿着亭旁的这条道路一直向前,走出五十万里之后,会到达东青城,那里的修炼环境比此处好上甚多,也有如紫霄宗、五行门等大宗门存在,不仅有化神修士,听说还有合体期的大能前辈,前辈不妨去那里看一看。”

   苏傲天点了点头,想只好到那里再打听了。忽然想起一事,就问道:“适才听你两次言及,青龙州是放逐之地,这是何意?”云鹤说道:“这个小道也不知道了。只是听故老相传,青龙州是放逐之地,天地元气稀薄,环境恶劣不堪,更有天然结界隔绝,承天州之人,是从来都不愿去的。”

   苏傲天沉吟了一会,又问道:“承天州除了承天门,可还有哪些大的门派?”云鹤回道:“承天州幅员辽阔,其间宗门林立,多如牛毛,除了承天门一家独大之外,另外尚有一些强大的势力,鄙门地处偏远,小道更是孤陋寡闻,只听说过终南紫府和天涯海阁似乎很厉害,其它的就不甚明了了。”

   苏傲天听这云鹤啰嗦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点有用的消息,唯一可取的,就是从此前往东青城,到了那里再做打算吧。不过此人好歹也招待了自己一回,苏傲天对他宗门的好意还是心存感激,暗道以后若有机会,倒要帮这个小门派一把。这时他也不好意思就这么一拍屁股走人,于是拿出一块上品灵石,对云鹤说道:“贵门的好意,苏某心领了,此去苏某若如鸿飞冥冥,就此消失无踪的话,那也不必提起了。倘若是能够有所成就,当会回来报答贵门的招待之情。这块灵石,且聊表谢意,咱们就此别过。”说完将灵石递到云鹤面前。

   云鹤见了他的灵石,面色古怪,说道:“前辈太客气了。鄙门宗主一再交代小道这些迎宾之人,就是万万不可要让前辈等人觉得得了本门恩惠,只是鄙门的一点心意,日后和前辈等人还能再续前缘罢了。前辈千万不要有任何负担,更不必对本门许诺报答。只是有一事,前辈勿怪小道多嘴,前辈手里拿的,可是你在青龙州使用的修炼之物?”

   苏傲天不知道他为何如此问,就问道:“正是。我青龙州修士,都使用这灵石修炼,同时这也是修士间交易的货币。难道承天州的修士,都不使用灵石么?”

   云鹤脸上讪讪地露出了尴尬之色,说道:“那倒不是,不光承天州,就是白虎、朱雀、玄武三州,灵石也是通用之物,不过前辈的这块…这块灵石,内中蕴含的灵气,那个…那个有点稀薄,在承天州修士一般是不用的,通常只有凡人和低阶修炼者交易时,才使用这种灵气稀薄之物。低阶修炼者,也就是那些炼气修士,有时还需要一些粮食果蔬之类,他们又不惯使用凡人的钱币,这种灵石怎么说也是有灵气蕴含的,凡人即使不能修炼,也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因此对凡人来说也是珍稀得很,在凡间价值极高。我们修士一般将这种灵石称为灵币,通常是用来赏赐给门中的低阶弟子的。到了筑基以上,门中一般就会提供灵石了,也是按各人修为和展潜力,提供的数量和等级都不同。这是小道的一块下品灵石,前辈请看,就能现与你所持灵石的区别。”说完也拿出了一块灵石,颜色苍翠欲滴,灵气扑面而来,看属性是一块木灵石。苏傲天只一看,就知道,这块灵石,比自己的“上品”灵石成色高出太多,反正云顶上人收藏的那些上品灵石,其中有几块灵气蕴含极为浓郁,似乎可以称之为“极品灵石”的,都远不如眼前的这块下品灵石!

   苏傲天虽然在英俊男子那里,知道了青龙州与承天州相比,可说有天壤之别,但是到底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现在看到自己的什么上品灵石、极品灵石,都是人家弃之不用,拿到凡人间交易之物,还是被深深地刺激到了!正所谓“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这一比较,郁闷得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云鹤看他面色不善,心里也是暗自打鼓,还是鼓起了勇气说道:“青龙州乃是放逐之地,天地元气稀薄那是尽人皆知,所产物品灵气差一些那也是理所应当,前辈不要多虑。不过前辈初来乍到,身上没有一些灵石,却是有些不便。小道这里尚有几块,反正小道资质鄙陋,修为浅薄,要不然也不会被宗主派来此地担任此闲职,小道用与不用也没甚区别,这就送与前辈。”说完拿出了六七块灵石,多数是木灵石,还有两块是水灵石。

   苏傲天看他面色诚恳,不似作伪,心想这道人修为虽低,心地倒也不坏,看来他在门派中也没有什么身份地位,所以能养成谦和亲善的对人处事方式,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被宗门派做此职司,看来他的宗主倒是知人善任。

   苏傲天当然不会白拿他的灵石,想要婉拒,但是一想诚如云鹤所言,身上没有一块灵石,到时确实寸步难行,想了一会,就将自己储物手镯里的剩余零碎都掏了出来,不外乎那把宝剑,和一些零散的炼器材料,那个炼炉更是拿不出手,量天尺却是心爱之物,当然不会拿出来。苏傲天说道:“你一番好意,我若是拒人千里,倒是显得我不近人情了。但是我不能白拿你的灵石,我身边只有这些家当了,你看能换几颗灵石?”

   云鹤扫了这堆东西一眼,沉吟道:“这个…”正在措辞该怎么说,苏傲天又说道:“你只管实话实说,切不要虚言隐瞒,好叫我得知这些东西在承天州价值几何,日后我和旁人打交道,也好知晓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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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鹤想了想,就说道:“那好,我就不瞒前辈了,若是话有不当还请前辈不要介意。这把宝剑是前辈的随身兵刃吧,虽然级别不高,勉强可以值两块下品灵石。这些炼器材料,小道倒是不懂,不过灵石易觅,材料难寻,不过这些材料的品级估计也是不高,小道斗胆作价一块下品灵石。至于这个炉子…”苏傲天苦笑道:“炉子就不必提了,就和这些材料当做一堆吧。如此说来,能值三块灵石,你可否给我两块木灵石,一块水灵石?”云鹤说道:“前辈不怨小道作价过低就好,想要什么样的灵石,自然随前辈所愿。”说完递上三块灵石。

   苏傲天接过后,心想这道人倒是诚实,自己的一把长剑曾经在玄武城卖出过二百块中品灵石,也就是两块上品灵石,虽然自己的上品灵石在这里只能充当灵币使用,但是修士又不用灵币交易,最低也是下品灵石,如此一来这把长剑抵两块下品灵石已经是很实惠了。

   但是三块下品灵石也实在太寒酸了,也没有大用,他想了想,觉得“水木双宝葫”虽然在青龙州威力十足,到了承天州只怕也是上不了台面的货色,于是将它也拿了出来,说道:“我这里有一物,以前用着也算顺手,勉强能称之为法宝,你看看能否值几块灵石?”

   云鹤道人一见此物,倒是来了兴趣,接过来细细把玩,用神识探查了一番,才说道:“前辈的这件法宝,虽然器物本质材料低劣,但是炼制手法倒也不俗,更难得的是镶嵌有增能法阵,大大提高了灵气的增能效果,应该是一件不错的人级法宝。小道的随身法宝,都是无级的,前辈的这个要好多了,惜乎没有采用更好的材料炼制,不然至少是人级上品,或者能迈入地级门槛也未可知。法宝的价格可就比兵刃贵多了,小道不敢妄自估价,前辈不妨去东青城一试。”

   苏傲天见这云鹤人品不坏,看来他对这葫芦也挺喜欢,就有心卖给他,说道:“无妨,你尽管出个价好了,觉得合适你就拿去。”云鹤虽然心里欢喜,但是仍然犹豫说道:“此物定是前辈心头所好,小道一来不敢夺人所好,二来实在是不知价格几何。”苏傲天说道:“你只管说出你心里的价格即可。”云鹤迟疑道:“价格小道实在无法估计,不过小道身边只有两块中品灵石,十数块下品灵石,前辈若是愿意,小道就用这些灵石交换,只不过,前辈可能吃亏了,还请前辈仔细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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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分券的第一次发放和回笼状况很快就统计出来了,共计发出八百十五分三厘,回笼三百三十四分,当天回笼比率40%――第一次搞这个到手的人急于把它兑成实物也是情有可原。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余下的代币券开始陆续回笼,但是速度大大低于原先的预期。这让吴南海大大松了口气,首发当i他比平常多消耗了差不多60公斤的大米和杂粮。

   不过,工分券的信用基本建立起来了,虽然还有人将信将疑,但是这纸片的的确确每天都能从伙食车上买到额外的食品。接着,吴南海又开始向他们销售地产的米酒――五分一瓶,每瓶250克。为了防止有人酗酒误事,每周供应一次,每人每次限购一瓶。但是销售情况却并不理想,让吴南海很纳闷:这批米酒都是那个张有福办理俘虏事宜的时候送得,他还特意问过俘虏,都说是本县比较上等的米酒。

   既然是上等,为啥销售量还这么小呢。这么多i子和生产队打交道,他已经能和这些当地劳动力用一种混杂着临高话和普通话的语言大概的交流了。结果多数人的回答却是:“太贵,买不起。”

   邬德听了他的反应之后,却很高兴的笑了:“好事情。”

   “好在哪里了?”吴南海本来还指望用米酒回笼掉一些工分券,减少粮食的消耗。

   “说明他们认可了工分券的价值呀!”邬德说,“他们觉得这是钱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如果这是1949年的金圆券,大家还会在乎物价是多少吗?能买到东西就好了。”

   吴南海恍然大悟,不由哑然失笑。自己压根就没想过这些。

   “你没换位思考,这里很多人也没有。觉得这些人理所当然的应该相信工分券的价值。”邬德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都是你觉得他们应该怎么样,我觉得他们应该怎么样。没错吧?大家都忘记了这些人也是活人,人人都有一把小算盘,凭什么轻易相信你。”

   “的确有点。”

   “所以,我们得小心翼翼。”邬德说,“信用,信用,不是一天二天能建立起来的。”正说着话,忽然外面传来了林兴的报告声。

   “进来吧。”

   这个新任的生产队长穿着簇新的土布衣服,款式是仿制穿越众穿的作训服的,虽然手艺惨了点,但是看上去还算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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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

   “小的,小的――”林兴的普通话已经说得很好,只是稍微带些熊卜佑那特别的广西口音,“是有事求老爷。”

   “说吧。”

   林兴跪下来磕了一个头,才说是生产队里许多人是佃户,离开家都一个来月了,眼下秋收就要到了,许多人担心不回去收粮,家里缺劳动力,打不下粮食来缴不了租,万一给东家夺佃一家人都得饿死。

   “大伙公推我来求老爷开恩,让大家都能回去看看,做掉这一季的农活再回来。”林兴说着又磕了一个头。

   要回家?这事对邬德来说并不意外,光棍一条的人毕竟是少数,生产队的大多数人没有田地,却有家人,这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割舍的。他们有这样的想法,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不过,一但放走了,还能回来吗?邬德没有十足把握。从掌握的劳工们的思想动态来看,多数人觉得在这里当劳工和给地主扛活差不多,执行工分券的制度之后,劳动热情也增加了不少。但是有多少人愿意长期固定的为他们工作呢?

   他迟疑了一会,先让林兴退了出去。

   “这事怕不好半。”吴南海也觉得很难处理,“请示下执委会吧?”

   当晚,为这事情执委会专门召开了一次扩大会议,讨论是不是让劳工们回家忙农的问题,许多专业组都反对,特别是目前正在进入基建安装高cháo的工业委员会下属的各个组――一旦失去了这些劳动力,进度就会大大放慢。还有砖窑那里正在新建的水泥立窑工程,本来劳动力就缺乏,现在一口气放走一百来个已经用熟的壮劳力,缺口很难补上。

   邬德对这个问题也很摇摆:放人,显然对眼下的生产建设不利,不放,林兴特意来求他,说明这件事在生产队里已经有了很强的思cháo。不放人会严重的失去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人心。

   他实在无法做出抉择,就把自己的种种想法和担心都讲述了一遍。最后,他表示:最好是放他们回去一次。纵然会失去许多人,他们的仁义信用也会得到当地人的认可。

   “仁义信用?”有人冷笑起来,“我们这群时空入侵者还讲这个?”此人正是机械组的萧白郎同志,一副白白净净的面孔,十分秀气,有点伪娘的气质。此时他脸sè红扑扑的,说起来话来很冲。

   “这话说得,难道我们得卑鄙无耻才对?”

   “你省省吧,”对方马上反驳起来,“我们来这里干啥的?别说你们都是为了**事业或者给中国人民带来minzhuziyou。说白个个个都不为了求富贵,玩萝莉才来得吧?”他扫了一眼与会者,“我都烦你们这套莫名其妙的仁义礼智信了,把临高打下来,县里的人都抓来干活,不够再一个一个的打村寨,我们马上就能大规模出zha药了,还这么窝窝囊囊的躲这里和一群土人谈信用,有多扯淡有多扯淡。”

   “靠奴役是成不了事情的……”

   “奴役怎么了,满清不也靠残酷的奴役汉人统治了中国三百年。满身涂猪油披猪皮的通古斯野人能做到的事情,我们21世纪的现代人就做不到了?”

   “我坚决反对这样!”程栋站起来激烈的反对,“虽然有时候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但是最起码的道德底线还是应该有的。这么做会丧失民心的!”

   “民心?”萧白郎嗤之以鼻,“可惜按照历史发展的规律,民心未必是武力的对手。如果说民心曾经打败过武力,那是武力不够!古代老百姓能起义,你看现代世界有老百姓起义的没有?最多是集体散步或者来个‘群体xing事件’。我们的科技、工业能力和这个时空的人相比就是天顶星对地球的水平――天顶星人要地球人鸟个民心?”

   这番煽动xing极强的话在许多人心里引起了一些共鸣,看到许多人开始窃窃私语,萧白郎的气更粗了:

   “我提议,不但不能放人,还应该立刻开始‘狩猎行动’!”他有力的挥舞起胳膊,“大规模的围捕劳动力,把他们集中编组强制劳动。定额干不完就不给饭吃,谁敢反抗就砍头……”他唾沫星子乱飞,越说越起劲。

   “我反对!”邬德听他的话越说越极端了,深怕再说下去把他辛辛苦苦二个多月的成果毁于一旦,“我们需要当地土著的忠心,没有他们的支持,难道就靠我们这五百人来统治吗?”

   “怕什么,”萧白郎不以为然,“汉jiān这东西要多少有多少,绿营、和平军、皇协军,给口饭吃你想招多少人帮你打仗都可以――”

   程栋这个和平主义者忍无可忍:“这么说你是要大家向通古斯野人或者i本鬼子的道德水平看齐了?”

   “你以为我们是什么?”萧白郎哼了一声,“我们有什么权力到这里来?凭什么在这里占据土地?难道临高是穿越众‘自古不可分割’的土地?我们就是时空的入侵者,拜托别给自己涂脂抹粉了!”

   眼看会议将要进入了失控状态。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公开站出来支持萧白郎,但是显然这番话极具煽动力。文德嗣意识到了危险,这种**裸的丝毫不顾忌一般道德准则,利益至上的表达对大众有极强的煽动力。从心底里,他其实并不反感萧白郎的发言,本质上他说得没错,只是很多事是不能这么**裸的说出来的――这很危险。

   他想着该怎么制止事态的发展,展无涯站了起来,招呼了一声:“小萧,别说了!人还是要有点底线的,不能怎么有好处就怎么干。”

   “底线?大家来这里都是干啥的,扶贫?……”

   “你放屁!”展无涯勃然大怒,“前二天要不是我赶过去把电拉掉,你今天就剩一只手了!照你这么说,你有几只手管我屁事?!”

   萧白郎蔫了一下,文德嗣暗叫侥幸,说真得今天要是这么辩论下去,还真难说会搞成什么后果。虽然知道萧白郎的极端派建议是不会通过的。但是辩论留下的裂痕是很难弥补的。幸好展无涯站出来――这次小事故他一点都不知道――不过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乘着这个空挡,他赶紧站了起来:

   “大家不要争了,请围绕议题来讨论。怎样做,才能使得我们的利益能够最大化,又能保证生存环境能够长治久安?”

   这话等于是为后面的讨论定了基调,接着又有一些人发表了看法,有同意的,有不同意的,总得来说似乎是一半对一半,大家都从各个方面说了自己的理由。最后,执委会决定投票表决。表决的结果是支持放人的略占上风。

   邬德走出会议室的时候,觉得身上都出了冷汗。他是希望放人的,但是放人的后果是不是能和他想的一样没有把握--毕竟他和这些17世纪的土著,有着400年的历史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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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仰慕者看到苏傲天竟然能和韩馨云单独在一起,立刻把杀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了他身上,等到他们看清竟然是凶名在外的苏傲天时,一个个只能是敢怒而不敢言,也不敢多停留,尽管心中万般不愿,也只能忍气吞声,先下山了。

   转眼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苏傲天始料未及,一时间觉得十分尴尬。韩馨云也冷下脸来,说道:“道友若是专为恭贺馨云而来,盛情已领,这便请回吧。”

   韩馨云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苏傲天是早有预料,也不以为意,说道:“承蒙仙子好意,得以观摩仙子的突破过程,获益良多,日后修为能有进益,仗仙子提携。大恩不足以谢,这个小玩意是我亲自炼制的,呈献给仙子,聊表心意。”说完拿出一个玉如意。

   这个玉如意就是苏傲天在接到韩馨云的传音后,急忙炼制的。他用的是从云顶上人那里得到的材料,一块水心玉和一段木精,此玉内有一块玉心,能吸纳水灵气,苏傲天又在炼制时镶嵌了木精,镌刻了聚灵法阵,能够吸收水木元气。他当初想的是韩馨云如此美貌,应该对自己的容颜甚为爱惜,水木元气对于润肤养颜最好不过,这水心玉和木精虽好,但是体积太小,用来吸收元气修炼的话用处不大,但是长年佩戴在身上,自然而然地会滋养肌肤,美化容颜。他也没注意韩馨云是水灵根,炼制的这个小玩意对她倒很合适。

   韩馨云看到这个玉如意质地精良,做工也十分精巧,可见苏傲天还是很花了一份心思,心中怒气微消,但是也不能就此饶过了他,于是淡淡说道:“道友此礼,馨云无福消受,道友自己收着吧。没有别的事,馨云这便告辞了。”说完就欲前行。

   苏傲天急忙说道:“仙子不忙动气,这如意虽然不是什么厉害法宝,但是它能自动吸纳水木元气,滋润肌肤,保养容颜,仙子不妨一试。若是效果不佳,再丢弃不迟。”

   韩馨云听了,俏脸含霜,瞪着苏傲天说道:“你是说我肌肤粗糙,容颜难看,需要好生滋润保养了?”

   苏傲天心中憋屈,但是自己有负她在先,这时也不好作,只好耐起性子,陪着笑脸说道:“岂敢岂敢,仙子容颜绝世无双,玄武城内谁人不晓仙子乃是青龙州第一美女,苏某人此举,虽然是画蛇添足,但这是我恭贺仙子得成金丹的一点微末心意,还望仙子不要嫌弃。”

   韩馨云能叫他来观摩自己的突破过程,说明这美女虽然被他拒绝了,但是并没有就此恨上了他,此番给他脸色也不过是为了替当日的羞辱出出气罢了。其实她心里愤愤不平的,倒不是觉得苏傲天是嫌弃自己的容颜,这一点她还是有绝对的自信,她以为苏傲天也许是嫌弃她修为低下,拖累自己,所以才奋图强,下定决心不仅要突破金丹,更是要修到元婴,到时候让苏傲天反过来追求自己,才能出这口恶气。

   所以这时见苏傲天一再忍气吞声,也就不想做得太过分了,免得日后难以相见,于是轻轻“哼”了一声,接过玉佩转身走了。苏傲天讪讪地跟在后面,见她始终不转过身来说话,暗想她既然收了礼物,那两人之间至少就有了转圜的余地,现如今她怨气未消,也不可能给自己笑脸,于是说道:“仙子突破未久,想必需要静修一段时日,苏某今日就先行告退了,过些时日再来叨扰。”韩馨云充耳不闻,更不停留,自行走远了。苏傲天也就掉头离开了天玄宗。

   回到清心堂后,苏傲天静坐下来,开始细细揣摩韩馨云突破时,自身与天地沟通的过程。慢慢得心头一片清明,领悟到所谓金丹就是自身与天地沟通的一道桥梁,踏上这座桥,就是融入天地的开始,以后元婴、炼虚、化神等等境界,不过是融入天地的进一步升华,与天地的沟通更加通畅罢了。那么说,修炼的最高境界,就是完融入天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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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问题,现在自己的境界还是太低,不能有深刻的领会,将来境界修为到了,才能有所体会。现在迫切要做的,就是尽早突破结丹,走出青龙州。屈指算来,自己也约莫四百多岁了,离五百岁前离开青龙州的目标只有不到一百年了,时间十分紧迫。想到这里,心头一片火热,立刻就要闭关修炼。但是又想到郭达名三人,于是先耐着性子,花费了几日炼制了一大堆符箓交于三人贩卖,好换取灵石供他们修炼,这才开始潜心闭关。

   这一次闭关,将神魂、制符、炼器部放下了,三魂各自按本属性功法苦修,只为尽快提高境界。本来他的境界就已经无限接近筑基大圆满了,这次从韩馨云的突破中领悟良多,于是毫无阻滞地就到了大圆满境界。金生水,水生木,长久以来他都是注重三魂境界同时提升,但是此刻为了突破,他就先把精力集中到了木魂上来,在金水双魂的相生辅助下,木魂的修为开始有了显著的长进,积累的灵石就像不要钱的石头一样疯狂消耗。这些年间,除了他以前的积累,出售符箓也积攒了不菲的一笔灵石,这时统统都拿来修炼。修炼无岁月,一晃就是五十年,木魂终于有了感应,筑基大圆满的颈有了松动的迹象。这时储备的灵石早已消耗一空,苏傲天就结束了这一次的闭关。

   郭达名三人也没想到苏傲天这一次闭关竟然长达五十年,好在闭关前苏傲天炼制了大量的符箓,加上以前的库存,清心堂的生意总算还是维持了下来。这三人品质不赖,对苏傲天又是感恩戴德,虽然苏傲天五十年来足不出户,他们也没有做出携宝潜逃这些事来,反而是除了自己修炼需要外,剩余的灵石都储存了起来,等到苏傲天出关时,已经又积攒了一大堆。

   苏傲天看到三人一直在尽心打理清心堂,同时自身的修为也是大有长进,比起他们先前的修炼,直有一日千里的差别,知道他们也没有放下修炼,也颇觉欣慰,自己总算没有看错人,对他们的培养也不算白费。原本他打算休息几日,将这次闭关的心得再好好地积淀一下,就准备择地冲击结丹了,现在看到又有了不少灵石,就改变了主意,打算将金水二魂也提升一下,看看是否能同时结丹。

   苏傲天休息了五天,又炼制了一堆符箓,估计至少够用上七八年了,这才再次闭关。这一次,他力冲击水魂,金魂由于没有土属性支持,短时间内突破的可能性不大了,只好先放到一旁。水魂力提升,木魂也不闲着,为结丹做着积极的准备。一晃又是十年过去了,水魂也有了感应,而金魂也是修到了筑基后期,向着大圆满境界挺近了。

   苏傲天算了一下时间,又过了六十年,自己离五百岁也是越来越近,冲击结丹还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也许要花费二三十年也说不定,已经不能再等,必须行动了。于是结束了闭关,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将清心堂的事务交代了一番,留给郭达名三人足够的物资,只说自己出一趟远门,少则数月,多则三年五载,要三人不要声张,只管照常经营就是,这才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玄武城。

   朝着僻静之处飞出了十余日,估计已经远远离开了玄武城,苏傲天才开始留心突破之地。这一日来到一处山谷,植被茂盛,人迹罕至,连凶兽的踪迹也难以看到,正合心意,于是就停留下来,依着一块岩壁往里掏了个小洞,略微整理出了一点空地,就移来一块巨石堵住洞口,布下禁制,开始冲击结丹。

   一切准备停当后,苏傲天凝神静气,将心神集中在祖窍,心中无悲无喜,慢慢进入了忘我境界。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除了口鼻间间或有若有若无的一丝气息出入,整个人呈现出的就是一个假死的状态,随着年月的积累,身上已经蒙上了厚厚的灰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若有若无,似看非看之间,眼前出现了一点星光。这光芒初则点点,飘移不定,其光微弱,开始似乎由外而来,现之后,心神自然收摄凝定,以意照于星光中,慢慢得就由点而渐渐凝聚成片,片片而来,由外归内,慢慢聚起;再继之则时聚时散,难以固定;最后终于成为一片,而无波动。星光片片而来,聚而不散,最后形成了一个小圆点,其形虽小,然而其光灼灼,明亮却不刺眼。这小圆点慢慢变大,逐渐变成了一个小圆球,色呈青绿,慢慢就移入了苏傲天的丹田。而此时,丹田灵池中的青绿两色的木水元气,立刻就围着这颗小圆球快旋转起来,同时不断融入到这个圆球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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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盗匪早有准备,才听得金修的呼哨声,已经分头朝四面八方窜去,只有几个估计是陈天雄带来的盗匪,反应慢了一步,才待要走,已经被修士团团围住了。

   此时那“大地囚笼”没有了陈天雄的灵气支持,已经溃散了,苏傲天早已出来,正好看见那女子和陈天雄斗法。看到那女子将一个普通的“水球术”运用得如此精妙,不由得心驰神往:“筑基修士的神通确实不凡,刚才那陈天雄的神通,就困得我一筹莫展,这女子却又胜他一筹,何时我才能达到这个境界?”

   陈天雄见金修众人说跑就跑,惊怒交集之下,心境不稳,溃败得更快,勉力支持了一时三刻,那土墙已经被融穿了一个大洞,水球挤了进来,就欲爆裂,众修士仓皇欲躲,蔚姓和高姓筑基修士急忙出手,在陈天雄和水球周围布下了一层防护禁制。

   就在此时,水球“轰”得一声爆炸了。

   剧烈的灵气波动,震荡得那层禁制摇曳不定,两个筑基修士加大灵气输出,将它稳定下来。过了不多时,爆炸的余波渐渐平息了下来。

   透过那层禁制,看到陈天雄躺在地上,浑身上下衣衫凌乱,鲜血横流,那样子比刚才苏傲天被打时还要凄惨。

   此时蔚姓修士二人收了禁制,那女子缓步走到陈天雄面前。

   本来这陈天雄要是与这女子放对,纵使不敌,也不会这么狼狈,但是事突然,他的两个帮手说走就走,根本不给他留下逃跑的余地,水球爆炸的威力又被禁制牢牢地封在里面,等于是三个筑基修士对付他一人,只能凭自身的修为硬生生扛下来,故而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这时他身灵气涣散,站也站不起来了,见那女子走近,急忙叫到:“道友手下留情!我愿投靠灵翠山庄!”那女子轻蔑一笑:“灵翠山庄是你说进就进的么?”拿出一把宝剑,一剑将陈天雄的头颅斩了下来,长剑顺势一挑,将他腰中的一个储物袋挑在手中,收了起来。手法熟练已极,看来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可怜这陈天雄刚突破筑基不久,正踌躇满志,不料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自己不甘心。

   剩下的几个盗匪,这时也纷纷了账。

   蔚姓修士二人见到那女子将储物袋收为己有,纵是心有不甘,但一来陈天雄是那女子击毙的,自己二人最多是从旁辅助了一下,二来灵翠山庄这种实力,也不是他们可以招惹的,只好装作看不见,上前与那女子见礼。

   那女子倒也不过分托大,与二人客气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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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了几句话,那女子朝着苏傲天招手说道:“你过来。”

   苏傲天一愣,未料到那女子竟然会与他说话,先是一呆,才开口问道:“前辈可是唤我?”

   那女子有些不耐烦:“不是叫你,那是叫谁?”

   苏傲天无奈,只得上前,拱手施礼,说道:“前辈有何见教?”

   那女子先是打量了他一番,才开口说道:“若不是我亲眼所见,决不能相信,以你这般差的修为,居然能硬抗那盗匪二击而不死,莫非你有神兵密甲护身?”神色间犹自是不能释疑。

   其实这个疑问,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只是筑基修士未话,其他人自然不敢冒失插言。现在听得那女子问起,那蔚姓筑基修士,因为先前苏傲天说道山谷内可能有埋伏时,还对他大声讥嘲,一意孤行指挥众人前进,致使一头扎进盗匪的陷阱,感到面子上过不去,此时就怒道:“此事多半有诈,此人或许是盗匪的探子,演一出苦肉计来欺诈我等,不然,他何以能得知这山谷会有埋伏,还敢力拼筑基修士?”

   此言一出,大部分修士都暗暗摇头,都觉得这蔚姓修士修为虽高,心胸却太过狭窄,明明是自己考虑不周,兼且刚愎自用,出了事情不怪自己,还将怨气撒到别人头上。若苏傲天是盗匪探子,何必出言提醒?更何况刚才的一幕,人人看得清清楚楚,演戏也没有拿命去拼的。这蔚姓修士纯粹是满嘴胡言,但是也没有人敢出言反驳。

   那筑基女修却说道:“观此子行事,似与那些盗匪截然不同,刚才的情形也不太像演戏,道友可能多虑了。”蔚姓修士闻言,更是气恼,但也不好作。

   大家的眼睛都盯着苏傲天,且听他如何解释。

   苏傲天只得说道:“晚辈何德何能,能拥有这种神兵宝物。只是晚辈曾于锻体一术上下过些功夫,练得筋骨比较结实罢了。”

   当时人人都能看出,苏傲天所处的形势十分凶险,稍有不虞就是性命之忧,那个紧要关头必然是有什么保命的底牌就会使什么,断然不会再藏着掖着了。而神兵护甲这类宝物,先不说这些散修不可能拥有,就是拥有此类物品,防护时必然会产生异象,旁人一看便知,故而这女子也只是顺口一说。此时听得苏傲天的回答,众人这才细细打量他身上肌肤,现他身除了皮开肉绽,骨骼竟是完好无损,透过伤口,隐约能看到骨骼上似乎还有淡淡的光芒。那女子讶然道:“你不修功法,居然去锻体?我看你何止是下过一些功夫,你的功夫,只怕都用在锻体上了吧。”

   苏傲天心道你如此想正好,连忙回道:“晚辈资质愚钝,修炼功法无所进益,只好去修锻体,聊补一二。”

   众人也恍然大悟,想到这个家伙修炼是没有什么前途了,竟然去专门锻体,有的人暗骂他糊涂,有的人却认为此人心性倒也坚毅,只是天资不好,注定要碌碌无为了。

   那女子不置可否,又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才道:“锻体修到你这个地步,竟然能生抗筑基修士一击,简直闻所未闻。你这锻体术,本来修之无益,不过错进错出,若不是你今日凭着牵制了那盗匪,我对付他还要多费些功夫。哎,可惜了。”也不知她是可惜苏傲天的资质,还是可惜了他的变态肉身。

   这时忽然听到一声轻笑:“柳姨,我看此人当个人肉盾牌,再好不过。”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灵翠山庄的车厢里,又出来一个女子,穿了一身湖水绿的衣裳,身材高挑,婀娜有姿,眉毛弯弯,眼睛大大,笑起来脸上有两个酒窝,眼眸流转,显得甚是俏皮。不少人心下嘀咕:“这一个又一个,灵翠山庄到底来了多少人?”

   那女子说道:“眉儿不要调皮,还不过来见过两位前辈。”

   那被叫做眉儿的女子笑吟吟地走上前来,先是对两个筑基修士施了一礼,然后又笑着说道:“本来就是么,有这么一个肉盾在前面挡着,躲在他身后施展神通,不是安许多么?”众多修士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就是三个筑基修士也禁不住莞尔。苏傲天被人取笑,原本应当不悦,但不知怎的,看见这个眉儿清纯可爱,心中竟然气来。

   说笑了几句,那筑基女修说道:“不要在此地耽搁了,找个地方稍事休息,尽快赶路吧。”一众筑基修士打扫战场,收拾货物,套上牛车,又开始前行。

   随后的路程颇为顺利,一路上再没有大的波折,终于安抵达了灵翠山庄。

   这灵翠山庄建在灵翠山谷内部,环境宜人,景色优美,兼之天地元气浓郁,确是一处修炼圣地,众散修都是眼热不已。但是眼馋归眼馋,良园再好,不是自家归宿,结算完费用,两个筑基修士率先走了,众修士都要打道回府了。有几个修士还要顺路去游历一番,期待能有意外收获,更多的修士都是选择结伴回元武城了。苏傲天也是打算要回城的,但是其他修士都没有等他的意思,三三两两的转眼间都走光了。原来这些散修,长年间游走在生死边缘挣扎求存,修为不高,眼光却毒辣,人情世故更是圆滑,见到那蔚姓筑基修士对苏傲天心生嫌弃,都不敢与他同路,万一那蔚姓修士还在路上等着截杀苏傲天,自己再与他同路,势必被人杀人灭口,那不是白白赔上一条小命么?

   苏傲天心里倒是真没这么想,就算他已不是当初那个涉世未深的少年,也是经历了一些腥风血雨,但是还没有把这些修士想得那么坏。他认为这些修士不过是看他修为低,带着是个累赘,亦或和自己不熟罢了,没人同路也无所谓,自己一个人反倒方便,免得被人知晓了自己的一些秘密。故而他干脆稍微磨蹭了一会,等旁人都走远了,才准备上路。

   走出灵翠山谷也就一百余丈远,忽然路边一棵大树后跳出一人,嘴里大喊:“站住,打劫!”

   苏傲天根本没有防备,哪有在别人家门口打劫的,因此压根儿没有放出神识探查,未曾察觉到附近居然藏得有人。他定睛细看,原来正是那眉儿。只见她手里提了一把宝剑,做势将要挥动,只是那脸上的盈盈笑意,显示出她不过是跟苏傲天开玩笑罢了。

   苏傲天看见是她,心里忽然有一点激动,只觉得这个俏皮爱笑的姑娘很是招人喜爱。于是也笑着说道:“哎呀,不好,我是个穷鬼,没有钱供姑娘打劫呀?”

   眉儿仍然是笑盈盈地说:“没钱?我不信,快把你的储物袋交出来!”

   储物袋里有苏傲天太多的秘密,他自然不会交出来的,闻言也是笑嘻嘻地说:“这个,我的储物袋坏了,所有的宝贝都拿不出来了。”

   眉儿听了笑得更加欢快了:“胡吹大气,你一个穷散修,还有宝贝?谁信呀!”

   苏傲天心道你不信才好呢,也就与她开玩笑说道:“原来姑娘也知道我穷,那可不可以接济我一二,让我有个回去的盘缠呢?”

   眉儿笑得“咯咯”地喘不上气了:“你这人可真逗,居然向劫匪要盘缠,不想要命了?”苏傲天也呵呵笑了起来。

   这时大树后面又走出个小丫头,做丫鬟打扮,看样子是眉儿的侍女,这时过来板着脸对苏傲天说道:“别姑娘姑娘的叫,这是我家小姐,你要称呼云小姐,好没规矩。”

   苏傲天暗道这些世家门派的人怎么个个都是眼睛长在了头顶上,连一个丫鬟见了他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心里有气但是也不和她计较,只是哦了一声,说道:“我还不知道呢,原来你家小姐姓云啊。”

   那丫鬟一脸的鄙视神态,说道:“我们灵翠山庄,历代都是云姓,你连这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闻。”

   那眉儿倒是摆了摆手,示意那丫鬟不要再说了,对苏傲天说道:“你叫什么名字?要到哪里去?”

   苏傲天说道:“我名叫苏傲天,正想回转到元武城去。”

   眉儿又说道:“你呀,真是不知死活。你不想想,如果你这时候走了,能平安回到元武城么?”

   苏傲天大是不解:“这一路上虽然凶险,但是我大不了多绕点路,避开那些厉害的凶兽,即便多花费些时日,也能回到元武城啊!”

   眉儿说道:“要不说你是不知死活呢?凶兽虽然狠,但是轻易也不招惹人的,但是你招惹了厉害的人,他能轻易放过你么?”

   苏傲天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说道:“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哪里招惹了什么厉害人物了?难道是你么?”

   眉儿说道:“哼,你要是招惹到了我,早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了,还用得着跟你废话?你这人真是纠缠不清。实话告诉你吧,柳姨说你得罪了那个筑基老头,这么糊里糊涂地上路了,说不定半路上就把小命丢掉了,她说你能把肉身淬炼到如此精纯,怜惜你意志可嘉,故而让我出言提点你一下。”

   苏傲天这才明白她的来意,不禁感到内心一阵凉:“不可能吧?我并没有和那蔚前辈有冲突,他就想杀我?”

   这时那丫鬟忍不住插言道:“哼,似你这等低级修士,杀死一个也和踩死个蝼蚁差不多,还需要什么理由么?”

   苏傲天默默不语,心中对修仙界的血腥残酷、弱肉强食的认识又深刻了几分。眉儿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害怕了,得意地说道:“怎么样,怕了吧,我今天可算是救了你一命啊!”

   苏傲天淡淡地说:“他若真想杀我,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眉儿料不到他如此反应,一时无言以对,那丫鬟则是大翻白眼,认为他是死要面子说大话。

   苏傲天向眉儿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小姐提醒,我记得了。日后有缘,定当报答。”说完转身欲走。

   眉儿一呆,想不到他竟然要走,连忙喊道:“你这人,不是告诉你那个筑基老头等着杀你呢!”

   苏傲天说道:“那我也得回去啊!我会多加小心的。”

   眉儿气道:“呆子!白与你废话了半天。你不会待在我灵翠山庄么,那个老头等不到你,时间一长,不就走了么?”

   苏傲天一愣:“在这里?做什么?”

   眉儿说道:“哎,简直是块木头。柳姨说了,你要是愿意,可以先在我灵翠山庄做个庄丁,平时也就是巡视守夜,闲暇时还可以修炼你的锻身术,等到我们山庄再去元武城的时候,你愿意回去,就跟着车队一起走,省得你白白送命。”

   苏傲天看她啰嗦了半天,原来是这件事,心下暗想:“那柳姨倒也好心。”对于是否待在这里,不禁心下踌躇。

   眉儿见他又不说话了,不禁又道:“你这人啊!真不识好歹,我灵翠山庄还能亏待你不成?这庄丁也不是白干的,管吃管住,每个月还给你灵币,多少人都求之不得呢!”说完撅起了嘴。

   苏傲天见到她微微着恼的样子,觉得说不出来的可爱,忍不住说道:“好吧,你说得对,在这里也挺好。”

   眉儿这才转怒为喜,嗔道:“哼,好大的架子,还要本小姐亲自来请。”

   苏傲天微微一笑,说道:“有劳小姐。”

   那丫鬟也是直撇嘴,说道:“小姐你也是忒好说话,他愿意送死,就由他去好了,费这半天口舌。”

   眉儿说道:“走吧,我领着你去找管事。”转身蹦蹦跳跳的往前行,那丫鬟朝苏傲天翻了个白眼,连忙跟上。

   苏傲天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看到眉儿婀娜的身姿在阳光下犹如一株风中扬柳,摇曳生姿,不禁感到心中突突跳动,心旷神怡。

   不禁有些奇怪:“我这是怎么了,好像她一与我说话,竟不忍心拒绝。”

   不一会儿进了山庄,眉儿带着他一直往东走,来到了一座房屋面前,喊道:“二管事在么?”

   屋内走出一人,正是那在募兵处雇人的炼气九期修士。

   见到眉儿,他不敢怠慢,连忙上前问道:“眉儿小姐,何事?”

   眉儿指着苏傲天,说道:“他欲在我灵翠山庄做个庄丁,你给他安排个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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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天道跟世界之心彻底的融合,而受人和梦族人的实力也部减弱到最初的时候,一开始的时候兽人们都害怕不敢出去,毕竟实力的降低代表着他们狩猎能力的降低,一时间还真有些兵荒马乱,不过随后他们发现,那些厉害的野兽实力也相对的降低,只是没有人类降低的比率那么大,不过生存条件却已经差了很多。

   好在兽人世界那边由于尹竹之前传播的各种种植和养殖的技术,虽然说还没有完转型靠农牧为主,但至少大部分的部落种植的主食占了一半左右,狩猎就是难点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魇族人也没有关系,他们天生可以奴役野兽,转变成为最厉害的养殖高手,也是不缺吃的,最为难的倒是梦族,梦族人以前实力高,可以说随便出去就能得到大把大把的粮食,如今他们确实最艰难的时候。

   至于兽人一族和魇族虽然说跟出没签订了协议,不会计较之前的事情,可不代表没有恨,他们可不愿意帮梦族,倒是兽人和魇族互相帮忙,过得十分的好。

   初默这个时候十分头疼的看着自己的族人,那些人难过一个个去找初默,而其他原本还羡慕初默得了首领位置的,这个时候一个个庆幸不已,还好,要不然他们接了这样的烂摊子,现在还不得焦头烂额。

   天道这边兴致匆匆的,感受到自己得到自由,感受到自己足够的强大,他再也不用小心翼翼的看人的脸色行事了,他正打算好好的教训一下梦族和兽人,毕竟当初他可是在这两族人手里吃了不少苦头,就算兽人对他一半,可那也是体现在兽人实力低的原因,所以就连兽人它也不准备放过,只是当他雄赳赳气昂昂的准备表现一番的时候,却忽然发现有几个人竟然超脱出他的掌控,想到这里,天道气得要死,这梦族跟兽人都是老奸计滑的东西,太让它生气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并不完整,然而那缺失的一部分已经被人完炼化,他就是想抢夺都抢夺不回来的那种,因为不完整,所以他的规则永远有漏洞,这漏洞对大部分的人来说没多大影响,但是对白堃还有白燕归两个人来说,那就是天道的致命缺点。

   因为那一部分已经彻底的脱离了它的身体,变成别人的一部分,对于神宫宫主做的那些事情,天道气得要死,恨得要死,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他只能主动去找白堃,然后联合白堃形成一道完整的规则,那样才能更好的掌控这个世界。

   因为这个天道看着已经昏迷的白堃,忍不住有些嫉妒,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人不顾一切的去救他,那世界之心已经完跟白堃的肉身融合,变成白堃的一部分,白堃若是死掉的话,只怕他就永远缺失一部分规则了。

   白堃因为还没有醒,所以对于天道要求他是不知道的,但是架不住有个白祭在,白祭这人就是再不利自己的情况下也能把人撸下一层皮,更不要说这等别人有求于自己的地方。

   不过白祭这回总算记得宫主最后的要求,除了要回白堃的灵魂外,白祭提的要求部是有利梦族的,天道因为这个气得半死,梦族会有这样的下场是他们自己造成的,他才不会帮忙改变,这是天道给的报应。

   至于白堃的灵魂,他已经融合要部还回去也把他可能,特别是一些已经融合进核心里面的东西,是不可能更改的,不过天道表示自己会尽量的分离出一部分还给白堃,天道之所以那么爽快,是因为凭着白堃身上的世界之心,早晚也会从他身上得到那些灵魂力量,既然早晚要还回去的,为什么不用来换些好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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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道虽然是十分的不高兴,对于白堃这人他感官还好,他牺牲一下还点灵魂力量及够了,但梦族的人不行,必须受到惩罚,两边讨价还价的,最后天道还是天道占了上风,天道忍痛的换了白堃五分之二的灵魂,因为强行剥离,有夹带了不少世界之心的力量过去,天道因为这个一直说亏死了。

   而白祭则小心的把那五分之二的灵魂龙津白堃的身体里面去,看着一下就有了生气的白堃,白祭信息不已,原本就是白堃的身体加灵魂,白堃只要好好的孕养灵魂,很快就可以醒过来的。

   梦姬知道这个事情后开心不已,不过这样也让白堃和天道彻底的绑定在一起了,而且还是天道属于强势,白堃处于弱势的哪一种,不过只要白堃能活着,白祭已经很满足的。

   加上天道也不敢对白堃太过分的,因为一旦太过,他同样也会受伤,算是互相压制。

   而且由于规则的补,加上力量一些减弱,那些因为获得强大力量的人一个个开始回归自我,比如半兽人原本就是为了获得强大力量办成那样的,这会一个个都变回正常的兽人,也没有了强大的实力,还有就是修炼了轮回神诀的人一样如此,大概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梦族。

   不过梦族的人日子过得不太好,于是老到魇族和兽人那边进行交易,毕竟兽人手里面好东西不少,魇族人则野兽不少,然后有一个梦族的雌性跟了一个兽人。

   很快,那雌性就怀孕了,这一下梦族没有

   新生命的降生的记录被打破了,然后他们开始尝试,最后发现,天道对梦族的惩罚还在,要是两个梦族一起,就不会有幼崽,但要是跟别的族群在一起,就可以有幼崽,因为天道并不限定别的族群不能有幼崽。

   于是因为这个事情,梦族的人十分热衷去找魇族人和兽人,就算魇族人和湿润看不上梦族的,但是架不住梦族人想要幼崽想疯了,为了能够实现这个愿望,什么事情都愿意做,梦族的人又不傻,他们精通各种讨好伴侣的活计,这铁石心肠的人毕竟少数,长时间下去,水滴石穿的,梦族的那些人还一个个在另外一个种族当中找到了紫祭的伴侣,一时间这种族之间开始融合。

   不过也是因为梦族这不要脸的行为,使原本的种族之间的矛盾缩小了很多,毕竟大家表示这边有亲就那边有故,这有什么问题都好解决,倒是显得其乐融融。

   尹竹开始的时候在梦族的祖地住了一段时间,也茫然了一段时间,随后她就踏上了紫祭一个人的旅途,这一次没有人压迫的追着她逼着她不断的进步,不断的努力,这一次她是真的边走边看,周边的风景十分的美好,可至始至终却只有她一个人,尹竹显得十分的失落,她发现就是再好的风景,也不能让她快乐。

   明明很轻松旅游的日子,可尹竹却常常回想起以前的日子,以前跟着腾霄他们的日子,那时候有他们跟着,虽说是被逼一样前进,可她一直以来都过得很好,从来就没辛苦过,加上那几个人可一直努力让她开心。

   其实她的几个伴侣都很好的,非常好,开始她怀疑过自己对他们的用心,可这慢慢一路走来,尹竹看过很多,特别是梦族的人,他们追寻伴侣的时候,很多都是带着目的开始的,可这不能说他们不幸福,或者他们之间没有真情。

   就比如她,他的几个伴侣最开始或多或少都因为某些原因,然后接触了发现对方其实很不错,比如她一直以来都很享受他们几个的照顾。

   习惯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她其实早就习惯了他们几个对她的照顾,却不知不觉的陷入他们的温柔陷阱,只是她自己一直还没感觉,这离开之后感触特别的深。

   不管是腾霄还是乔诺,还是雷赫,每一个都让她记忆深刻,尹竹这个时候忍不住嘲讽自己,她还真的事十分的博爱,真的很贪心呢。

   可都是他们几个来招惹她的,所以不应该怪她的,尹竹笑了笑,她已经理顺自己的心,她这会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见他们几个了。

   就不知道等自己回去了,他们会不会惊喜,只是想到再也没有的白堃,尹竹有些难过,她觉得内疚不安,她这样的人真的可以得到这样的幸福吗?还有就是她心里面只怕是永远也放不下白堃了,不知道他们几个是否会在意?不过她会怀念白堃,也不会沉寂在悲伤中,她会把自己过好,那样才对得起白堃的牺牲。

   尹竹准备回头,这雷赫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因为尹竹行走的路线不再是之前没有方向的前进,而是很有目的地的前进,看那地方,那是他们家的方向,大泽部落。

   尹竹这是要回家了吗?雷赫看到这恨不得冲上前约尹竹一起回家,最后想想还是忍住了,就这样偷偷的跟着尹竹身后也挺好的,看着尹竹走过一个个部落,他跟在后面,那也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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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忍不住轻轻拽了下苏傲天的胳膊,悄悄问道:“怎么了?来了什么可怕人物么?云天可是有危险?”

   苏傲天竟似有些魂不守舍了,说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仔细感应一下,好让我相信一回,神识也是靠不住的,总有失灵的时候。”

   洛盈袖与练琼宇起初之时,并未特意去注意这个突如其来的挑战者,反正不管他是谁,总会站到这个高台上来面对顾云天。与这个挑战者相比,她们更关注的是顾云天,担心他激战之后,能否再抗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劲敌。现在看到苏傲天如此奇怪的反应,不由也紧张起来了,不知道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恐怖人物,竟然能令苏傲天怕成这样。

   她们这才将神识投向被一群护卫簇拥而来的那辆兽车中,细细分辨气息。一股熟悉之极的感觉蓦然间涌上心头,于是如同苏傲天一样,也如遭雷殛,怀疑自己的神识感应,真的是出了差错了!

   三个人张口结舌,目瞪口呆地就像是傻瓜,愣愣地看着兽车走近停下,一个美丽耀眼得像是天上太阳的红衣丽人,走出兽车,款步登台,一直走到竞技台中央,走到了同样是一副痴傻表情的顾云天面前!

   台下看热闹的人群,看到顾云天一副魂不守舍,呆呆傻傻的模样,都是大惑不解,一个个开始交头接耳起来:“这个魔族的小王子是怎么了?难道是被这个灵族挑战者的美貌迷惑了?”

   “不应该啊,这个魔族的小王子,活脱脱是一个修炼疯子,才会痴迷沉醉于肉身修炼,将自己的身体生生炼成法宝。这样的人,怎会是好色之徒?”

   “那也不一定,魔族之人都是五大三粗的,这小王子也是个另类,他们族中的女子可都是比他还要强壮的母大虫,何曾见过这样千娇百媚,我见犹怜的美女。你看她的绝世容颜,真是毫无瑕疵,我等人族中,也找不出几个这般美貌的!”

   “她一定是真灵血脉,才会完脱掉兽性,出落得比人族更像人族。”

   “也无怪这魔族的小王子这样一幅色授魂与的窝囊样,换做是我,见到这般美丽的女子,也是挪不动脚步了,管她是灵族还是人族,若是能一亲芳泽,死而无憾!”

   “噤声!你不要命了,在这里胡说八道,那可是真灵血脉,太清境的修为了,一个指头就能将你碾成粉末,还敢信口雌黄!”

   这个灵族的挑战者,却充耳不闻台下这些看热闹人群的嚼舌,眼睛盯着顾云天,脸罩寒霜,眉含煞气,轻启芳唇,吐气开言:“魔族小王子顾云天,灵族凤凝嫣前来领教高招,请不吝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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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灵族的挑战者,竟然是凤凝嫣!

   难怪苏傲天会被惊呆了,以至于开始怀疑自己的神识是不是出了差错,他千想万想,想到了无数种可能,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凤凝嫣竟然成为了灵族!

   这真是绝对不可能的,凤凝嫣与他一样,是从承天大陆走出来的不折不扣的人族,一同飞升到灵界来的伙伴,她怎么会是一个灵族!

   顾云天已经麻木了,他的眼睛里,脑海中,除了面前这个红衣丽人,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东西了。一种无法言表的情愫涌上心怀,令他的神智都出现了暂时的恍惚,一时分不清这是梦幻,还是现实,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要向日思夜想的这个人倾诉,却被堵在了心头,一句也说不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云天才清醒了一些,他正欲开口说话,脑海里却传来了凤凝嫣冷冷的声音:“不要开口,更不许招呼我。这么多年来,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这个声音终于将顾云天从半是昏迷半是清楚的状态中惊醒了过来,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仿佛凤凝嫣那柔若无骨凝脂美玉般的纤手已经拧在了他的肋下,他急忙传音分辨:“哪里有啊,凝嫣,这些年我想你想得好苦啊,都怪这该死的魔族,将我禁锢住整日修炼,只要一有空闲,我就万水千山地到处去找寻你。灵界北部已经被我找了个遍,东部和中部也涉足不少地方,你却音讯杳然,都快把我急死了。来到灵界后,你去了哪里,都经历了什么?”

   凤凝嫣不为所动,仍旧冷冷地传过神识讯息:“哼,分明是狡辩!只要你想找,怎么会没有一点线索?你定然是被魔族的公主贵女迷昏了头,夜夜笙歌,沉迷其间,不能自拔了!”

   顾云天恨不得大叫起来:“凝嫣,你怎么会这么想,这不是活活冤枉死我么!”

   两人在这里飞快地进行神识交流,只是瞬息间的事,凤凝嫣挑战之言一出口,随即凝神蓄势,气息威压暴涨,一股令人心悸神摇的惊惧感觉从所有人的心底升起,似乎她身体里有极端可怕的东西要喷涌而出,势不可挡!甚至连那些九天境的大能,都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令他们忍不住心惊肉跳!

   魔族的九天境大能,本来已经悻悻地坐下了,此刻却霍然而起,目光炯炯地盯着灵族的九天境大能,沉声问道:“这女娃儿不简单,她是真灵血脉?”

   灵族的九天境大能,此刻是得意非凡,笑道:“诸位稍安勿躁,且请静静旁观。反正灵界大比,只分胜负,不得下死手,性命是无忧的,无需担忧。”

   他这副大刺刺的言语表情,似乎灵族已经得胜了一般,混不把顾云天放在眼里,笃定地认为顾云天必定不堪一击。魔族的九天境大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真灵血脉固然非同小可,但也不是天下无敌了。我就拭目以待,看看灵族究竟有什么了不得的手段。哼哼,不要现在得意,一会儿哭都来不及!”

   此时场中形势突变,凤凝嫣不由分说,恨恨地说了一句:“顾云天,旁的先不要说了,你且接我这一招试试。”传完这个讯息后,她也不管顾云天有什么反应了,周身蓦然爆发出了一片气势滔天的火焰。

   一声清利的脆鸣随之响起,伴随着这个摄人心魄的叫声,一个庞大的鸟首忽然从火焰中抬起头来,铺天盖地的威势令所有人都是心头巨震,连九天境大能也不例外!

   练琼宇一下子惊得目瞪口呆,心中满是震撼:“这不是神凤甲的凤凰虚影么,怎么变得这么大了,而且这威能,比至尊鼎更强,神凤甲也进化到宝器了!”

   苏傲天倒是对此料到了三分,但神凤甲的滔天威势令他也不由得色变,旋即就是一阵兴奋:“神凤甲果然不是俗物,承天大陆第一神器名不虚传,品阶还在琼宇的至尊鼎之上。而且它与凝嫣的属性极为相符,简直就像是为凝嫣量身打造的一般,凤家的血脉与凤凰必然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凤凰当然是真灵,莫非正是因为如此,凝嫣才被视为了灵族?但她绝不是从灵兽转变而来的,确确实实与我等是一样的呀!”

   此刻,在府城中遥遥关注大比的一干各族九天境大能们,都被凤凝嫣忽然暴涨的滔天气势所震惊,一个个按耐不住地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极其凝重,还带着一些难以置信。忽然,有一个九天境的大能浑身一激灵,突然想起了什么,蓦地惊呼了一声:“这个火焰,难道是,难道是,已经在灵界绝迹的,凤凰神炎么?”

   凤凰神炎!这个字眼令这些纵横灵界的风云人物都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难怪这个气势滔天其实威能在他们眼里算不了什么的火焰,竟然带给他们一种说不出来的奇特感觉,似乎这火焰不是在凤凝嫣的身上,而是在他们的心里燃烧一般,令他们从内心深处生出隐隐的惶恐。这种奇怪的感觉已经快被他们淡忘了,现在则是突然明白过来了,这不就是面对着灵仙时,那种七上八下的惴惴不安么?只有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才会令他们心中生出恐惧!

   灵族的九天境大能,心中的狂喜此时却是压抑不住了,一个个畅快地笑了起来:“不错,正是凤凰神炎!天佑灵族,经过了这么多年,真灵凤凰的血脉,又一次在族人身上觉醒了,而且领悟了凤凰神炎!从今日起,灵界的第一真火,不再是赤阳精火,重新属于凤凰神炎!”

   魔族的九天境大能,惊得目瞪口呆,仿佛三魂七魄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半晌不能从凤凰神炎突然出现的震惊里清醒过来。过了好半晌,他们才慢慢地接受这个现实,方才的得意狂喜,都烟消云散了。一个九天境大能,实在难以释怀,不禁恨恨说道:“哼,凤凰神炎!灵族这才是真正的作弊!”

   灵族的九天境大能立刻反唇相讥:“作弊?凤凰神炎难道不是神通么?此是我族人自带的天赋神通,你魔族没有,怪得谁来?技不如人就赶快趁早认输,免得伤在凤凰神炎之下,后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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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长缨怒极反笑,指着苏傲天狂笑说道:“好小子!本尊活了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狂言,连当年的万青云都不如你!灵界狂人,有史以来,数你第一!来来来,我倒要看看,今日你是否能将灵界翻过个来,施展你诛仙的通天手段吧!冲着你这句话,本尊若是让你小子,还有你这些同党死得痛快了,此生誓不成仙!”

   苏傲天说道:“真仙之境,灵界巅峰,绝不会被灵界的任何力量摧毁,自古已然。苏某人还没有如此自大,相信自己可以打破这个界限。但,我并非是独自一人,还有这些生死相依的伙伴,有了他们的支持,任何困难我都有信心克服!诸位兄弟姐妹,结阵!”

   洛问天等人被苏傲天的一番豪言激得热血沸腾,都是暴喝了一声:“好!”立刻展动身形,在苏傲天背后排开。苏傲天正欲安排方位,忽然听到一声大喊:“诛仙这种千古难逢之事,焉能缺了我!小天,我站哪里?”

   众人都随着话音传处望去,就看到顾云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昆仑号的甲板上,手里提着不可一世的昊天锤,气势滔天,恍若魔神降世,澎湃的战意直冲云霄!

   侯长缨的目光,立刻被昊天锤紧紧吸引,他心中的震惊已经无法言喻,这是什么逆天的宝贝,那种无可比拟的王者雄风,仿佛能将整个灵界都彻底轰成粉末!

   一声清呖的凤鸣声紧接着响起,巨大的凤凰虚影从昆仑号的甲板上蓦然升起,凤首上,盘坐着凤凝嫣俏丽的身影,飘散着一头紫色长发,眼眸也成为了一种深邃璀璨的紫色,如同最瑰丽的宝石,与她的头发交相辉映,令人忽然间一阵恍惚,只觉得这一定不是凡人,必然是从仙界谪落凡间的仙女,只有在梦境中才会出现!

   但紧接着,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气息就被凤凝嫣破坏了,她指着侯长缨大骂起来:“臭猴子!卑鄙无耻,暗箭伤人,枉为真仙!今日我定要将你的猴皮扒下来!”

   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忽然从侯长缨的内心浮起,上位者的威严早已通过传承深深镌刻在他的骨头里,血液中,无法排除,无法克制。他忍不住就要膜拜在地,表示臣服!

   极力压抑着这种本能的畏惧,侯长缨失声惊呼起来:“神鸟凤凰!不,这不可能,凤凰真身绝不会出现在灵界,灵界根本承受不了这种力量!”

   鹤鸣泉的反应比侯长缨更甚,已经在极力压制,还是忍不住地身体轻颤起来,勉强控制住这种卑微的情绪,他说道:“不错,那不是凤凰真身,灵界不可能有这种存在!她只是一个凤凰血脉的灵族,但这血脉,极其精纯,胜过了之前的任何一种!而她的气息,怎么…怎么竟然达到了通灵境的巅峰!我知道了,这是凤凰涅槃!凤凰是不死之身,方才她并非陨落了,而是进入了涅槃!”

   侯长缨猛然一震,被鹤鸣泉的话点醒了,他这才发现,凤凝嫣的气息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方才她还是初入通灵境的水准,现在已经不可思议地达到了通灵境的巅峰,相当于九天境了!

   刹那间他就明白了这种匪夷所思的变化是如何完成的,竟然还是拜自己所赐,灭世魔光非但没有将这个凤凰血脉的女子击毙,反而是令她重伤濒死,激发了死而复生的本能,进入了涅槃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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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中,凤凰是最强大的真灵,百鸟之王,堪比真龙、麒麟的存在,不死之身,九转涅槃,每一次涅槃,都是一次死而复生,破旧立新的变化,令得涅槃后的凤凰,更加强大!

   这一次,这个凤凰血脉的女子,就是得到了这种万世不遇的奇缘,涅槃之后,一举突破到了通灵境巅峰!

   侯长缨心中,不知该如何品味这种万言难尽的感受,最终不可置信地嘶吼起来:“你是凤凰血脉,是灵族一员!吾等才是同族,是灵界最强大的存在,你为何要站在该死的人族一边,来与我为难!”

   凤凝嫣怒骂道:“老猴子,你还有脸说这事!我已经在你手里死了一次,那时你怎么不顾及我是凤凰血脉,手下留情!而且,我明白地告诉你,我凤凝嫣,是不折不扣的人族,不是你们这些畜类的什么血脉,谁和你这臭猴子是同族!我呸!”

   洛问天发动空间传送后,顾云天就抱着凤凝嫣出现在了昆仑号的船舱里。里面的众人通过晶板看得清清楚楚,纷纷围了上来,看着两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力魔族人正想说两句话安慰顾云天,众人忽然间觉得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浑身上下就像是被点燃了一般,一惊之下,就发现顾云天臂膀里的凤凝嫣,身上笼罩了一层火焰,燃烧起来。

   顾云天浑若不觉,犹自抱着已经成为了火人的凤凝嫣不撒手。众人正担心他会不会被这股火焰波及,与凤凝嫣一样燃烧起来,凤凝嫣的身体已经轻轻浮了起来,躺在半空中慢慢收拢,慢慢消失不见,最后变成了一个火球。

   这个火球散发着惊人的温度,似乎马上就要把昆仑号点燃了,然而这种极其危险的气息,只存在于火球的中心,火球外面的恐怖气势则是急剧下降,才令人将这种担心暂时放下。

   顾云天静静注视着火球,双手紧握,捏得手背都发白了。得到了洛问天的提醒后,他已经察觉到了凤凝嫣的神魂并未消散,但是极为虚弱,现在更是微不可查,在火焰的正中心处,尚有一点微弱的波动。

   眼前的情景令他想起来,凤凝嫣说过的,她在承天大陆经历过一次,这是凤凰一族与生俱来的本能,涅槃!

   但涅槃能否成功,顾云天一点也不知道,甚至连凤凝嫣自己,也不知道!

   但身体内传承的血脉,却令她在垂死之际,必然会进入涅槃状态,传说中凤凰是不死之身,然而凝嫣毕竟不是凤凰,她只是具备了凤凰的一丝血脉!

   凤凰永不陨落,但是凝嫣呢? 她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顾云天的副心神,都集中到了眼前的这一团火焰上,甚至忘记了昆仑号外面,自己的伙伴还在经历着生死考验。

   他的心中一直在默默地祈祷:“凝嫣,你不能放弃,没有了你,我的生命也到了尽头。为了我,你也要回来,必须回来!”

   他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没有察觉到,眼前的火焰,颜色慢慢变了,从明亮的黄色,渐渐暗沉,最后变成了璀璨的紫色。

   他的心忽然剧烈跳动起来,察觉到凤凝嫣那本是随时都有可能消散的气息,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她的神魂,一点一点地再次凝聚起来!

   而这种感觉,除了他之外,旁人是一无所知,看着呆呆出神凝视着火焰的额顾云天,许多人都忍不住摇头叹息。

   猛然间,一股骇人的威压毫无征兆地爆发出来,紫色的火球砰然爆裂开来,恐怖的威能和惊人的高温扑面而至,仓促间惊得众人都是面无人色,极度的危险令得陨落的不祥预感瞬间笼罩了心头。

   幸好这种爆发并没有逸散,而是立刻收拢了,众人就觉得眼前一花,一个曼妙的身影已经浮现在了半空中,飘散着惊艳紫色长发,一对紫色的眼眸更是颠倒众生,宛如璀璨宝石般熠熠生辉,身上下,似乎身无寸缕,却覆盖了着一层紫色的羽毛,将她的冰肌玉骨完掩盖。

   顾云天喜极而泣,一把将凤凝嫣搂在怀里,哽咽道:“凝嫣!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这一次将要失去你了!”

   凤凝嫣狠狠地拧了顾云天一把,嗔道:“你是不是早盼着这一天呢?”

   顾云天咧嘴而笑,凤凝嫣白了他一眼,这才惊觉周围的人都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俩,不由得大囧,连忙说道:“快出去看看,小天与那个臭猴子,还不知怎样了。”

   两人赶忙出来,正好听到苏傲天与侯长缨的言语交锋,顿时都是一股豪情不可遏制地涌上心头,不错,什么样的艰难险阻都不能令吾等停下脚步,纵使前面拦路的,是一位真仙,那今日里,吾等就诛仙!

   顾云天掣出了昊天锤,凤凝嫣祭出神凤甲,惊天动地的气势令得真仙都感到了压抑。伙伴们看到凤凝嫣不仅无恙,更是一举突破到了九天境,无不大喜过望!

   苏傲天长笑一声,说道:“不错,此等壮举,岂能少了灵界第一力士的顾云天,和第一神兵昊天锤!云天,凝嫣,归队列阵!”

   两人飞跃到苏傲天身后,苏傲天说道:“生死杀伐,非我所愿,无奈有人只想诉诸武力,苏某更不会退缩。但求不违本心,不计成败得失,生也好,死也好,轰轰烈烈走一趟,无愧于心,不负于天,此生足矣!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今日里,就让吾等十兄弟姐妹,杀出一个清平世界,朗朗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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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失魂落魄的跟几个手下告辞,回到院子里。

   钱氏和她爹娘带着金钗,晚饭都没吃,点着灯还眼巴巴的等着王永安。

   见他回来,都围了上来:“官人,怎么样?找到没?在不在客栈?”

   灯光下,王永安看到金钗站在钱氏的后头,昏黄的灯光下,金钗一贯娇养着,钱氏有啥好东西也都给金钗滋补着,这不过十来岁,就有了几分少女的姿态。

   王永安不由得心里一动。

   脸上不显,只摆摆手,进屋去了。

   钱氏等人互相看了一眼,也不敢做声。

   钱氏娘跑到灶屋随便去做了点东西,大家胡乱的吃了。

   钱氏爹娘累了这一下午,早就熬不住了,回屋歇下了。

   钱氏还在灶屋烧热水,金钗小心翼翼地凑到她身边:“娘,我爹他”

   金钗最怕的就是王永安,别看他平日里和和气气的,可只有家里人才知道,王永安最是独断专行,无人能违逆。

   他一旦心情不好,一家子连大气都不敢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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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氏心里也没底,不过她毕竟跟王永安多年夫妻,当下安慰道:“没事的,你回屋睡去吧,有娘在呢。”

   金钗咬咬唇,眼神挣扎了一会,才小声道:“娘,今儿个没将老姑找到,咱们家会不会有事啊?”

   钱氏心里也没底,只是在孩子面前还得装没事一样:“有你爹在,应该没事的吧。咱们今儿个找不到,明儿个再找。到时候把消息散发出去,就算是强人掳走了你老姑,知道这是县太爷要的人,想来也不敢留着吧?”

   金钗嘟起嘴巴:“真是的,老姑她一个乡下的姑娘,老老实实的听爹爹安排给县太爷当妾多好啊,别人家的姑娘想进县太爷的后院还没门路呢!一点见识都没有,非得闹出这么多事情来。”

   金钗这几日,听自己娘和姥姥、姥爷偷偷说话,断断续续的听着,也知道了个大概。

   她自己心里也有着小九九,自小她就知道,自己是秀才的女儿,跟别的姑娘家不一样,她将来是要嫁给官宦人家当媳妇的。

   才不像老姑和金花她们,乡下的野丫头,将来也就配在土里刨食,嫁个乡下的泥腿子,一辈子都在乡下。

   即使过年回去,发现王家发财了,她只能自我安慰,就算王家再有钱,也比不上她有身份。

   自家爹娘打的主意,她心知肚明,可要她来说,自己爹娘这是拉了王家一把。

   一个乡下丫头,能当县太爷的妾,简直是飞上枝头当凤凰,应该对自家感恩才是,有什么好矫情的?

   她更知道,若是老姑当了县太爷的妾,爹跟着受重用,自家的地位也能水涨船高了。

   因此听说王永珠被人劫走了,第一反应,就是自家怎么办?

   钱氏何曾不是这种想法,只是她心中更多一层隐忧。

   打发了金钗回自己屋里去。

   钱氏才打了一盆热水,小心的进了屋,见王永安在炕上躺着,眉头深锁着,她越发的将脚步都放轻了,走到炕前,将水放下:“官人,你累了一天了,泡个脚暖和暖和。”

   说着,将王永安的袜子给除了,将他的脚放到盆里。

   脚浸入到热水里,暖洋洋的,让王永安忍不住都叹息了一声,低头看了一下钱氏低眉顺眼的样子,想起钱氏跟自己成婚十多年来,那真是殷勤小意,服侍周到。

   从来不忤逆自己的意思,倒真是温柔和顺。

   这么想着,脸上的神色也就柔和了几分:“如月啊,这么年跟着我,苦了你了!”

   钱氏鼻子一酸,几滴眼泪滴在了盆里,她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挤出一个笑容来:“官人,如月能嫁给你,是一辈子的福气,一点都不苦!”

   王永安叹口气:“唉,也是我不中用,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偏偏却时运不济,出了这样的岔子。这下我可是把县太爷给死死的得罪了,把家里人也都给得罪了。现在,咱们是腹背受敌,县太爷这里,恐怕我们不能在齐城呆下去了,而老家,也回不去了!”

   “如月啊,咱们一场夫妻,我对不住你!对不住金钗!对不住岳父和岳母对我的一片期盼成材之心啊!”说着还挤出两滴眼泪来。

   钱氏顿时就懵了,她虽然知道这小姑子没送到县衙去,坏了事,可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

   “官人,那……那咱们该怎么办?”

   “事到如今,明儿个一早,我就去给高大人请罪,是死是活,就看高大人的意思了!你们母女和岳父岳母一早也就收拾行李,快走吧!”王永安捂住脸,做出束手待毙的样子道。

   “不行,要走,咱们一起走!要留,咱们一起留!”钱氏断然拒绝。

   王永安也顾不得脚还在盆里,一下子站起来,将钱氏搂在怀里:“如月,如今只有你不嫌弃我了!”

   钱氏柔情万千的看着王永安:“官人,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吃糠咽菜,我也愿意的!”

   王永安的眼神闪动了一下,扶着钱氏两人一起坐在炕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钱氏依偎在王永安的怀里,只觉得再也没有比此刻更甜蜜的了。

   好半晌,王永安才又一咬牙,推开了钱氏:“如月!你如此待我,我王永安又不是畜生,岂能忍心连累你们?高大人为人手段毒辣,这次我没将小妹送上去,他肯定要怀恨在心,觉得我是戏弄了他,轻易不会放过我的!我不能连累你们,要不咱们合离吧!合离了,不管我出了什么事情,都连累不到你们!”

   钱氏死死的抱着王永安的腰:“我不合离!死也不合离!”

   夫妻两人抱头痛哭了一会。

   钱氏才勉强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咱们再去买一个漂亮的丫头给高大人送去不行吗?”

   王永安苦笑:“最迟明天就要给高大人一个交代,我们去哪里找一个干净清白的姑娘去?再说了,这送进去的人要是跟咱们家不一条心,没有关系,高大人凭啥信任我们?凭啥给咱们家好处?到时候岂不是白费了银子,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钱氏咬着牙,一半身子好像被烈火炙烤,一半身子又好像浸泡在冰水里,整个人说不出的难受:“那官人你说该咋办?”

   王永安看了钱氏一眼,小心翼翼地开口:“咱们如今得让高大人看到咱们家的诚意,虽然没有将小妹送上去,可”

   钱氏霍然站起来,声音尖利:“不行!咱们金钗不行!官人,金钗今年才虚十二岁,还是个孩子呢!咱们当爹娘的不能将孩子推入火坑啊!再说了,当初咱们不是说好了吗?金钗这样的品貌,就该嫁给官宦人家当正经少奶奶啊!怎么能让她给人当小妾?”